【维海】奔腾着
-1w2,捏造了少年时代,流水账
-私设如山,人物我流
-有一对原创人物
-顶着高烧修出来的,语义颠倒逻辑崩坏致歉
-灵感来自《一个人的朝圣》
-想说的都在这里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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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季刚刚来临,下得大有一副不顾人类死活的架势,几乎已经把人当蘑菇来养了。
世界一时间只有雨声,另类的寂静,好像世界上其实一直都在下雨,从未有过晴天。
卡维举着伞,出了家门,走了两步被石头绊得踉跄,差点没摔个脸朝地,他和罪魁祸首对视片刻,嘴里嘟囔着:
[ 好啊,连你也欺负我。 ]
小青石表示很无辜。
他和石头杠上了,将它一路踢到了宝商街,石头轱辘轱辘地滚着,好不容易可以停下又被一脚踹飞,到了酒馆门口,卡维眯眼对准,精准击中树干,准头有进足球队的希望。
但是他并不开心,他低头麻木地看着自己的鞋。
[ 行。]
[ 没关系。 ]
不就是鞋子进水嘛他不在乎。
雨水刺骨的冰凉附着在脚边,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拿着粘腻感,生理性的开始不适,他有点想回去换上他的毛绒拖鞋了。
他一点都不在乎。
这样又不是不能穿。
潇洒帅气的卡维选手撩起鬓角的碎发,别到耳后,收了伞,推门进入酒馆,深吸一口气,试图重新恢复光彩照人,觉得美好的一天应该要从现在开始了。
酒馆的前台招待他.
[ 哟,卡维先生今天要来点什么?]
酒馆里人少,大清早的都在睡大觉。
卡维找了张桌子坐下
[ 不喝酒,给我来点能吃饱的吧。 ]
外头的雨没完没了的下,一切都笼罩在雾蒙蒙的雨里,安静模糊。
卡维选手选择摆烂。
他神色怏怏
[ 我快要饿死了。 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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卡维非常非常非常讨厌下雨天。
从职业角度来谈,下雨天意味着许多工程无法动工,工人的安全当然是重中之重,还要担心材料的储存运送,地貌的保护等等一系列问题,就拿卡维的某个倒霉同僚来说,某次由于太长的雨季引起了塌方,都不谈设计图重画,作为项目负责人,赔得倾家荡产。
从他的心情角度来讲,下雨天他心情不好。
而且倒霉!
他今天明明打算按往常一样做三明治,但是艾尔海森说没有生菜了,三明治吃腻了,换一个。
艾尔海森是个追求营养均衡的主,他能理解。
到这里还算正常。
卡维说着没有了那就煎蛋加一个墩墩桃吧,艾尔海森挑眉说行。
结果煎蛋无数的卡维选手在今天遭遇了人生滑铁卢,成功的将整个鸡蛋(包括鸡蛋壳)都丢进了油锅里,鸡蛋碎在了锅里,刺啦一声他才从梦里惊醒一样,发现自己干的事情有多么愚蠢。
换了艾尔海森做这事情他一定会笑话他一年。
艾尔海森听着声音赶来,抢先一步关了火。
[ 你在干嘛?]
语气听不出情绪,但是不重要,在他开始冷嘲热讽之前必须开溜。
[ 我在做梦。]
卡维自暴自弃地回答,想找个墙缝给自己塞进去,觉得他光辉伟岸的一生已经印上了不可磨灭的耻辱了,灰溜溜的说:
[ 我去外面吃了。]
艾尔海森看了看他,慢吞吞地说
[ 也行,记得买点生菜,去吹吹风让你脑子冷静一下倒也不错。 ]
末了,他又补了一句。
[ 但是记得不要让耳朵对着天,脑子已经很不聪明了。]
[ 别再进水。]
卡维被激起那么一点愤怒,又很快偃旗息鼓,说
[ 知道了。]
下雨了都没有生气的力气了。
艾尔海森注视着他的背影,若有所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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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馆里来了新的客人,他推门而入,带来潮湿的水汽。
卡维听见骤然放大的雨声,趴在桌子上想:雨怎么还没停。
[ 卡维先生?]
邮递员看见了他,笑声爽朗的要了一份肉卷,坐到卡维的对面,将包里的信翻找给他:
[ 有你的信。 ]
卡维眨了眨眼睛,抬头接过火漆封好的信。
收信人:——致须弥城的卡维先生。
寄信人:莉莉娅
卡维眼睛瞬间亮起,莉莉娅是他在求学时期的好友,他们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,不知道当年那个怯生生的小姑娘长成了什么样子,可能已经成为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了吧,他迫不及待的打开,信很简短,而且还是印刷上去的:
[ 卡维学长:
我听见了你建成艾尔卡萨扎莱宫的消息,真为你高兴!
现在我在蒙德养病,清理的时候发现了卡维学长之前寄存在我这里的东西。
可能再过一个月左右,我就要离开了,卡维学长还需要它们吗?]
卡维看完后反而心情更糟糕了。
[ 什么嘛也不说说自己的好消息——]
他一个人喃喃自语
[ 东西?我还有什么东西在她那里? ]
他思前想后也没得出什么好结果,干脆放弃思考,和邮递员聊起这一路发生的故事来。
邮递员见多识广,笑眯眯的和卡维聊着天。
[ 哎呀,我这是听蒙德的炼金术师说的,用自己的双脚丈量大地,才能得到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收获,或许走到最后,还会有奇迹发生呢。]
[ 走路也会有奇迹?]
[ 不不,带来奇迹的是时间,但是走路会让你拥有时间。 ]
[ 在璃月,有着求仙问道的说法,只要诚心就能获得仙家的眷顾,我听街角的王大爷说,他当年,年轻气盛,觉得自己不应该那么早成家立业,还想去追求理想,学习武艺,可当他登上山顶,最后恍然大悟。 ]
[ 肉体凡胎行走于世间,过好自己的小日子,就算不错啦. 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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莉莉娅在当年是知论派的学生,和艾尔海森同届,虽然处处被艾尔海森压了一头,但从未有过嫉恨的情绪,乖乖巧巧地坚持不懈地向艾尔海森询问疑难。
卡维是在当年和艾尔海森熟悉起来的时候认识莉莉娅的。
晚上四人在酒馆组了个牌局,卡维自然而然的聊起莉莉娅来。
艾尔海森闻言抬头:
[ 我记得她,在弗莱因故去世后,她本来就不好的身体变得更糟糕,回家了。 ]
卡维把兜里的信给他看,说着他们好久没有见过面了。
艾尔海森逐字逐句的读,眉头逐渐皱起。
[ 卡维,她的情况很可能不太好。 ]
[ 什么? ]
艾尔海指尖森轻点桌面。
[ 知论派的学生对自己的书写引以为傲,莉莉娅更是如此,如果不是实在麻烦绝对不会使用打字机,她提到了自己身体不好,还有一个月以后就要离开,这分明就是——时日无多,在清理遗物了。]
尽管在专业成绩和论文上莉莉娅比不过艾尔海森,但她仍然是知论派的佼佼者,对自己的书写,遣词造句,逻辑观念都有着自己的坚守,也许是担心卡维过分的共情力会让他难过,才用了这样的表达。
书写在纸上的文字有着独一无二的感情,笔迹能够反映一个人的心情,纸张微微凹下去的痕迹寄托着万千思绪。
艾尔海森捻起信纸的边角,抚过毫无起伏的文字。
他说得冷静客观,赛诺和提纳里相互对视,他们对莉莉娅并不了解。
[ 不会是有人来整蛊卡维吗?]
[ 怎么确定这是真的? ]
[ 现在已经不重要了。]
艾尔海森看着卡维,后者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面露坚定,橙金的眼睛里闪过流光,他认真地看着艾尔海森。
[ 我要去找她。]
艾尔海森垂眼,稍加思索
[ 从须弥到蒙德的路程选择,首选是从奥摩斯港到荆夫港,大概花费2天路程,其次是走路上通道跨过璃月,再抵达蒙德,花费时间大概7天左右。 ]
[ 艾尔海森你也不劝劝他?]
[ 一个人也太危险了。 ]
提纳里和赛诺对视一眼,这般说着。
[ 他劝不住我。 ]
卡维随口说着,艾尔海森自然的接话:
[ 我从来不做那些根本做不到的事情。 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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卡维执行效率很高,做好决定后就开始收拾行李,打算今天晚上和提纳里一起回化成郭。
艾尔海森看着他上下一顿收拾,把梅赫拉克递了过去,卡维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,他一直都是这样,想到要做的事情之后就大胆向前,毫无顾忌的撞过去,也不管自己会不会累,要走过什么艰难困苦。
也不知道卡维这次又要经历什么。
卡维收完了行李,看着艾尔海森,欲言又止。
艾尔海森挑眉
[ 想说什么?]
[ 你知道莉莉娅那里有什么东西吗? ]
[ 我知道啊。 ]
艾尔海森这话说得毫无负担,看着卡维一点一点的瞪大眼睛,心里那点逗弄的心思又起来了。
[ 自己去找吧。 ]
他当然知道莉莉娅那里的东西是什么,不过真的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,久到卡维本人都已经忘了这件事情,不过也不能说忘,也可能...他一开始就不知道。
反正也不算很重要的东西。
[ 好吧,你不说就不说,反正我总会知道的。 ]
卡维想了想,又说
[ 我打算走陆上,计划走7天,可能有点久。我有不得不出去走走的理由,嘛,我最近的状态不对劲,我有点不太好说,但是你得等等我,成吗? ]
艾尔海森明白他在说什么。
艾尔卡萨扎莱宫。
卡维轻轻闭目。
这就像立在他人生之上的高山,由他一手建起,他为它骄傲,也深知它的完美,还有——
难以逾越。
他被成名作困在了荣耀辉煌里,所有人提起他就只剩下了它。
不断地想要变得更好却无法跨越,甚至开始变得焦躁,想问自己是不是这一辈子就只剩下它了,却又不甘的想要证明自己远远不止于此。
回头向少年时期看,发现自己的初心已经开始偏移。
抬头看向未来,是一座巨大的艾尔卡萨扎莱宫,需要长出翅膀才能飞跃。
这不对。
卡维知道这不对。
在这漫长的雨季,闲暇时间总是容易东想西想,越想越难以控制自我,开始变得恐慌不安。
[ 我知道。 ]
艾尔海森懂他的未尽之意。
[ 虽然我不认可你钻牛角尖的行为,但我也不想看见你每天在家里垂头丧气,莉莉娅算是我的朋友,等我闲下去了我也会去蒙德的。 ]
[ 我能给你写信吗? ]
卡维问着。
[ 或者现在能亲一下吗?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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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 致亲爱的艾尔海森:
展信佳!
我现在在化城郭这里给你写信,柯莱做的饼的味道和你不相上下,但是果然还是肉更有饱腹感。
走得有些急了,还有的话没有说。
用自己的双脚丈量大地,才能得到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收获,或许走到最后,还会有奇迹发生呢。
邮递员和我说了这句话,我可能也想要等一个奇迹。
这个世界上不是有神明的吗?万一真的可以发生奇迹呢?
莉莉娅身体明明一直都还不错,是因为她的爱人去世了吗?
死亡一直都是最不可逾越的东西,生命太脆弱了,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,艾尔海森,我老是会有一种感觉,好像世界的下一秒就要完蛋,但是我却超级幸运的还活在世界上,还能和你说话,这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。
回到我想问的话题,人为什么一定要死去呢?
人的生命很脆弱,但是莉莉娅明明要活在这个世界上的。
关于我们在少年时期讨论的问题,现在我隐隐约约有了想法,人的身上是有情感寄托的,就像物品一样,一旦看见它就能感受到自己当时微妙的心情,类似于一种场景重现,好吧我的意思是——
我想到了莉莉娅,然后想到了你,然后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。
过两天我可能会抵达璃月港,你不会真的不给我回信吧?
晚安,艾尔海森。]
卡维将信纸放入信封,提笔开始写另外一封。
[ 致莉莉娅:
展信佳!
我当然还记得你!我的朋友莉莉娅!
一定要注意身体!我最近有点事情也要去蒙德一趟!我们还可以一起吃个饭!
我之前听在蒙德承包项目的同僚说,当他考察完地形,开始画设计图的时候却被通知地形已经改变了。
这是真的吗?
蒙德应该很安全吧?
——卡维 ]
卡维长出一口气。
[卡维先生?]
有人叫住了他,面露苦恼
[ 提纳里先生说你可以帮我们,最近我们从璃月新进了一批材料,有防潮的作用,但是具体的使用方法我们还不能把握,能过来帮我们看看吗? ]
卡维闻言起身,眼里露出兴趣,跟着走过去。
[ 这是漆料? ]
卡维稍加思索,根据化成郭的特点,逐一提出建议。
巡林员逐渐围成一圈,听着他的分享。
本来还在向提纳里请教启蒙文学的柯莱心思一点一点飘了过去,提纳里无奈的摇头,狐耳抖动。
[ 去吧。 ]
师徒两人搬了张小板凳,听着中心的卡维引经据典,侃侃而谈。
[ 师傅,他讲得好有趣!妙论派都是这样吗? ]
柯莱小声赞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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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好,我是明论派的学生弗莱。”
弗莱顶着金色的小卷毛,环视一圈酒馆里热闹的人群,看上去忐忑不安,他犹豫了许久,才敢上前和卡维打招呼:“卡维学长好。”
卡维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,艾尔海森在帮莉莉娅解答问题,他还等着艾尔海森和他探讨论文,也不知道知论派的东西怎么这么复杂。
唉!明明只是文字!
卡维心烦意乱的想,自己总不至于还要去学习知论派的知识吧?但是他没把握他能不能学好,他自认在建筑机关方面是个天才,如果知论派的东西他学不会被笑话了怎么办?
“那个...卡维学长?”弗莱小声地重新问了一句。
卡维这才回过神来,对上小卷毛的眼睛:“你好弗莱,哎呀,是来找莉莉娅的吗?”
“嗯。”
弗莱和莉莉娅算是在教令院比较有名的一对,毕竟他们不谈学识只论感情,两人性格都温和平淡,在学术方面很有成就,大家都看好他们。
卡维自然而然地和弗莱聊起天来:“你和莉莉娅关系真好,等会一起喝两杯?”
“我可不想背着醉鬼回家。”
艾尔海森接上他们的对话:“卡维学长,你应该对自己的酒量有自知之明。”
“我酒量明明很好!”卡维反驳着:“我什么时候让你背过了。”
他们两个才刚刚熟悉起来,真是的!
艾尔海森平铺直叙:“我只是在防患于未然。”
他说得自然而然,明明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,却好像在脑海里排练了成千上万次一样,终于成功说出口。
“哈?”卡维转头和弗莱抱怨:“真不知道你女朋友怎么受得了他的。”
莉莉娅略带病气的脸上露出笑意:“艾尔海森性格没问题呀。”
“而且...”莉莉娅的视线在他们两人之间打转,最后肯定地说:“卡维学长这不是和艾尔海森相处得很好嘛,你们明明很喜欢对方。”
她可是经常看见艾尔海森去蹭妙论派的知识讲座,虽然他不怎么抬头,一直在看自己的书,但从几乎没有翻动的书页可以看出来,他有在认真听。
“谁喜欢他!?”卡维矢口否认:“我要是喜欢他我就把名字倒过来写!”
“我也一样。”艾尔海森紧跟其上。
“哎呀。”认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莉莉娅连忙捂住嘴:“抱歉,是我用词错误,这里应该要用欣赏才对。”
知论派会用错词?
弗莱瞅瞅艾尔海森,又瞅瞅卡维,最后和自家女朋友对上视线,后者眼里盛满兴味,于是大彻大悟,提议到:“那我们喝酒吧!莉莉娅别喝哦!”
...
/
[ 致卡维:
按照你过分发达的浪漫细胞,我还以为你会说出“死亡如此美丽”这种话,很高兴在你的信里没有出现这样的文字。
奇迹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,你信一信也没关系。
生命之上,是无尽奔涌的河流,死亡之下,是无尽的新生。思维会退化,激情会锐减,因为人类随着时间成长,变化,所有的一切会随着时间死去。他们传递给后人真理以及知识。
真理诞生不是为了服务于谁,人类不是知识的载体,知识也不是人类的目的。
你说的情感寄托,我勉强认可。
我现在在整理弗莱和莉莉娅的论文,如果莉莉娅还在教令院,她会是不错的帮手。
虽然不知道想起了什么,看见他们的论文,想起在学生时代背你回家的时候,你很不安分。
还有,可以不要在我的名字前加形容词吗?]
艾尔海森浅抿一口咖啡,将弗莱和莉莉娅的论文重新整理,手边放着一大堆参考资料,逐字逐句的分析浏览。
在读到某行字的瞬间,艾尔海森眼神微凝。
他站起身来,快步走到明论派论文存放书柜。
生命之上是无尽奔涌的河流。
我们谈论死亡,不是要大谈其不可逾越,不可战胜,大谈其无尽的遗憾和可惜,因为死亡并不意味着一切都消逝。
存在过的人总会在时间长河里留下痕迹,在未来的某个日子里重新熠熠生辉。
艾尔海森一目十行的扫过论文资料。
虽然对人类的愚行抱有百分百的厌恶,但是世界上总会有一些人类所创造的奇景让人赞叹。
比如卡维,初见时的意气风发,坚不可摧的逻辑,自洽的人格信仰。还比如此时此刻的发现。
找到了。
艾尔海森翻开纸张。
“群星升起在荒原之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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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艾尔海森?”弗莱朝他招手: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艾尔海森躲在亭子里看书,闻言抬头,被阳光刺得眯了眯眼:“找个清净的地方看书。”
弗莱环顾四周,不由得笑了笑:“是在躲莉莉娅?她的确很能说,寻个清净也不容易。”
“既然你知道,那你现在应该停止和我搭话。”
艾尔海森将书本往后翻了一页,看上去冷漠无情,弗莱倒是不怕他,坐到边上铺开纸张,开始绘图。
“我先写会作业。”
弗莱低头画着星图:“哎呀,我要是像你一样天才就好了,不至于现在为了作业而烦恼。”
“你这样的人在教令院倒是少见。”艾尔海森淡淡评价:“至少你对知识还拥有纯粹的追求。”
“知识本来就是很纯粹的东西。”
弗莱说着:
“现在我们对宇宙的了解还非常有限,但是已经能从众星里推测出历法和四季变化,命运还有基本的数。我现在的概念还非常模糊,隐隐约约有了想法,但是无法确定,我可能会要去一趟沙漠。”
“艾尔海森,我不知道知论派的学者会不会有相同的感受,但是莉莉娅是明白我的,正因为我站在这片大地上,我才能抬头仰望星空。”
弗莱抬头看着艾尔海森笑:“对了,你和卡维怎么样了,这两天看他泡在酒馆。”
“吵架了。”
艾尔海森这才罕见地露出一点头疼来:“我不是不认同他的观点...我只是在我的立场上分析另一种我赞同的观点...但是他好像很生气。”
弗莱提议着:“要不要去道歉?”
“我没有错。”艾尔海森说着:“要道歉也是他来。”
“你们在这个时候倒像是一对了。”弗莱调侃着:“卡维和莉莉娅也是这么说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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卡维胸口剧烈起伏,冷冷地看着败退的魔物。
离开层岩巨渊之后他遇上了被魔物袭击的商队,他从来不是坐视不管的性格,当下冲了出去,提着小梅就开始干架。
由于躲避不及,脸上被斧头划了个口子。
[ 谢谢这位小哥! ]
商队的人朝他热情的打招呼,随行的医疗人员忙跟了过来给他处理伤口。
[ 哎,这点小伤... ]
卡维试图躲开,却被一把按下。
[ 这位先生。] 医者微眯着眼睛 [ 请相信我的判断,丘丘人的斧头什么都砍过,要是处理不及时可能会导致发炎溃烂,不要抗拒治疗。 ]
卡维讪笑着被拉上车队,听着他们闲聊。
车队进入璃月港。
[ 致超级亲爱的艾尔海森:
展信佳!
我本来还没意识到形容词问题,你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缺少了什么。
好嘛!我们都谈了这么多年了什么事情没做过!好害羞啊艾尔海森!
说说我在路上的见闻吧,感觉我捅了魔物窝,小梅都累了,不过幸运的是遇到了商队,他们说要去蒙德,可以带我一段路,我当保镖,现在我在璃月港,有人在举办葬礼。
亲属扶棺而行,一眼看过去有40余人在队伍里,游街之后埋入大地。
唢呐锣鼓,声声作响。
现在才明白你说的要避开的大喜大悲...是什么感受了。
璃月的死生观真是令人震撼。
说回我自己,不知道是不是现在出太阳的缘故,感觉心情好多了!
我不知道莉莉娅在得知弗莱死讯的时候是什么心情,但是肯定比你还有我都要悲伤许多,可是人生还长,我还是希望...莉莉娅可以开心起来。
你说我喝醉了之后很不安分...
喂,我没做什么很丢人的事情吧? ]
卡维将信收好,靠在床边,远看一片灯海如昼,如今正是夜市,街道上熙熙攘攘,小贩低头接过摩拉,孩童笑闹着讨要糖葫芦。
璃月是契约的国度,每一枚摩拉都是岩神的所流的血。
卡维拿起一枚摩拉,细细观看。
人的一生相比起神来说,还是太过渺小了。
可人类有着无尽的可能性,即使暂逢天灾人祸,如蝼蚁般蜷缩在昏暗的山洞,被抑制到连呼吸都微弱,可是只要还残留有那么一线生机,伤痕累累的巨树又能重新长出嫩芽。
艾尔海森曾说过神明不过是生物链的一环,可能在神的眼里人也不过是蝼蚁,但是蝼蚁也与神并肩而行。
譬如朝露。
卡维启动梅赫拉克,拉出模型,开始低头调整。
虽然只是停工了几天,却依旧有了生疏感,希望可以尽快熟悉起来。
绿光倒映在他的眼里。
果然不能荒废,一天都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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笔尖在纸上发出“沙沙”的响声,卡维凝神画着图,最后实在没有心情,一把撕开。
细碎的光透过窗,落在这方小小空间,尘埃起起落落,纸张随意的堆积在房内,角落有搭了一半的模型。
随意找了张信纸,卡维纠结良久,才在信纸上写下几个字。
短短几个字他的笔起了又落,犹豫良久,还是闭目对折了。
“好丢人!”他捏了捏自己通红的耳垂,最后咬牙,将纸放入信封里,潦草的写上收信人:艾尔海森。
夏日无端的燥意让他烦闷,所见皆是一片晃眼的绿意,阳光烫得惊人。
卡维偷偷摸摸的走到知论派的学院,鬼鬼祟祟探头。
他的眼神一寸一寸地扫过来来往往的学生,忐忑无比。
“卡维学长?”
有人拍了拍他的肩,卡维吓得一激灵:“谁!?”
莉莉娅捂着嘴笑:“哎呀,在这里等艾尔海森吗?”
“你吓死我了——”卡维长出一口气,心有余悸般地说:“我差点人都吓没了...”
天气炎热,他的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,胸口剧烈起伏,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,将信递给莉莉娅:“能帮我转交一下吗?”
莉莉娅接过:“真的不自己当面给吗?”
“我要被抓过去跑工程了。”卡维摇头晃脑:“不然我才不会来送这个。”
莉莉娅眼里的笑意越发明显。
被看得不自在,卡维摸了摸鼻子,挥挥手:“那拜托你啦!”
/
[ 致卡维:
你莽撞的性格还真是一如既往,该夸你好人有好报吗?
璃月的文化一向如此,多了解了解,对你有好处。
你过剩的同理心也该收一收了。
我将论文整理出来了,准备了复印件,打算给莉莉娅看。
明天我将会登上开往蒙德的船只,之后见。 ]
/
商队的前进遇上点麻烦,从璃月通往蒙德的关口收费陡然增高十倍,领头人听了急得不行,和官方人员争执不下,眼见着就要打起来。
卡维凑过去小声问医者,本来的价格是多少?
医者报了个数。
卡维点头,从车队蹦了下去。
[ 哎呀大家这大热天的也别真动了火气嘛,伤肝。]
他笑眯眯的插入对峙的人群中,用着刚从医者那学来的话,不经意间把自己的神之眼露出来,绿色的神之眼闪过流光。
年轻官员瞥见后,沉默一瞬。
[ 哪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冲突,我们好好商量商量。 ]
卡维嘴角缀着笑,慢悠悠地继续说
[ 官员小哥辛苦了,这么热的天气还在站岗,不愧是商贸如此发达的璃月,在契约的国度,果然上上下下都十分负责。现在关于矿物的运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? ]
[ 七星那边最近颁布了新的收费方案,不再对矿物运输进行减免。 ]
年轻官员解释着。
[ 我知道!我干过好几次了!上周我就拉过一单!老方还说下次给我带肉!没见过收费这么离谱的!] 领头人急了,忙不迭地开口。
[ 大哥,你先别急嘛 ] 卡维按照他的肩头,继续问着 [ 小哥是新来的? ]
年轻官员面露忐忑,犹豫几瞬,点了点头。
[ 那有带你的前辈吗? ] 卡维了然,温声说 [ 他现在方便过来嘛? ]
[ 方便...... ] 年轻官员抬头看他。
[ 大哥和之前的人很熟吧? ] 卡维转头问 [ 午饭时间到了,要不要一起吃一顿饭? ]
领头人眨了眨眼。
[ 官员小哥也算青年才俊,我们大哥也想好好结交一番,给个面子呗 ]
卡维诚恳地看他,后面的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也跟着起哄。
璃月人谈生意信奉一条准则:
“没有一顿饭谈不下来的事情,如果有,那就两顿。”
举杯欢歌,卡维被围绕在人群中心,笑着拒绝了递上来的酒杯。
他那么点刚升起来的孤独在笑闹中一哄而散,他依旧是万众瞩目的模样,医者同他说他还以为卡维是一个二愣子,会直接莽上去呢。
[ 我可是和无数甲方拉扯过的 ] 卡维心念一动,一点一点回想起当年什么都不懂的自己,不由得失笑。
[ 人都有可能性嘛 ]
[ 也许在某天,我能成为神明也说不定 ]
卡维开玩笑般的说着。
/
莉莉娅将卡维的信给艾尔海森,有些好奇地看着他拆开:“写了什么?”
艾尔海森露出细微的笑意,答着“没什么”
他从桌上拿了笔,在信纸上随意的写了什么。
不顾莉莉娅的好奇心,艾尔海森找了新的信封,将信纸装了进去,在上面写上:卡维收。
“谢谢。”艾尔海森将信转交给她。
莉莉娅晃了晃信纸:“很重要的东西吗?”
“一般重要。”艾尔海森从桌上拿起书,继续研究。
“哎呀。”莉莉娅装模做样的说:“看来你的爱情能不能成看来就掌握在我手里了,那我可要将它放在最重要的书的夹层里。”
“不至于。”
艾尔海森不可置否,将书往后翻了一页。
他知道他和卡维有着分歧,但是不妨碍他能选择再走近一些。
爱是自由意志的沉沦,但一切都用爱来解释,似乎又过于牵强,倒不如说那是一种来自生命之上的,来自灵魂的震颤与共鸣。
还在挣扎吗?
可惜这封信最后还是没送到卡维的手里。
弗莱参与的考察团被人袭击,无人生还,只剩下未完成的论文和遗物。
教令院的风气也愈发古怪。
几位贤者轮番找莉莉娅谈话,要求她说出弗莱遇害的实情。
她的身体每况愈下。
最后在艾尔海森的帮助下,她拖着一身疲惫,回到故乡。
如此一别,已经从少年走入了青年。
从生机走向垂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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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 哎呀,卡维学长 ?]
莉莉娅眯着眼睛,朝着他笑。
她轻盈得就像蒲公英。
卡维将在花店购买的风车菊送给莉莉娅,喉头艰涩,不知道开口说什么。
原来真的会有人轻薄得快要被风吹走,她变得安静,甚至是死寂了,头发没有丝毫光泽,苍白得如同一捧灰,眼角还能窥见当年那一丝的温和文静,却再没了那份走过知识海洋的坚定和希望。
她躺在病床上,连呼吸都微弱。
卡维不喜欢“物是人非”这个词,这句话显得时间的流逝只能带来悲剧一样,从来都相信人的感情能比物体更加长久,那些美好的记忆并不会随着时间消失,反倒会越发弥足珍贵。
[ 好久不见 ] 卡维缓缓开口,终于抬头看她。
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。
弗莱死在了漫漫黄沙里,他们的故事戛然而止,莉莉娅本就不好的身体愈发糟糕,最后一个人回到了蒙德。
卡维还在外面跑工地,艾尔海森送的她。
在卡维的记忆里,她依旧是坐在桌边安静抿嘴笑的模样,阳光落在她身上都温柔三分。
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呀...
卡维想要张嘴问她,最后只是一点一点低下头,小心的握住她冰凉的手。
[ 莉莉娅,很高兴再次见到你。 ]
一个人走到现在,辛苦了。
/
[ 艾尔海森怎么样?他日子可是过得非常好,现在他还当上了教令院的代理大贤者,加班时间呈几何倍数增长,每天上班的步伐无比沉重! ]
卡维和她聊着。
[ 蒙德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吗?]
[ 蒙德是一座非常好的城市哦...有很多很好的东西... ] 莉莉娅弯着眼睛。
有什么呢?
这座生她养她的城邦,永远有风吹拂的地方。
白鸟振翅乘风而行,小灯草在密林里发出蓝色的幽光,塞西莉亚洁白的花瓣拥抱露珠,果酒湖承载所有的诗歌与酒,吟游诗人轻轻唱。
蒙德是很好,很好的地方。
这里有教堂,有酒庄,有数不尽的花与希望。
还有知识。
她回来之后逛遍了蒙德城,犹豫再三,思索良久,在无数次的挣扎里,推开了图书馆的门。
不甘心。
莉莉娅颤抖着翻开书籍。
她不甘心。
她的理智和感性不断拉扯,最后将她撕得四分五裂,她想要继续完成未完成的论文,想要弗莱回来,想要一个人走下去。
她不想就这样结束。
叩叩——
卡维起身开门,对上艾尔海森的眼睛。
他好像有些累。
卡维想着。
/
“莉莉娅,我带了些东西给你。”
艾尔海森将复印的论文给她。
“这是后来的学生对于你和弗莱未完成的论文所做的补充,要看看吗?”
“不懂的可以问我。”
莉莉娅惊讶地看着他,眼底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:“什么?”
她胸口剧烈的起伏,手没有力气,费力的接住那几页轻薄的纸,却依旧不堪重负,一瞬间就垂了下去,有如千斤。
“我...”她几近茫然无措:“我的论文...?”
“在你离开须弥之后的第三年,有知论派的学者发现了这份未完成的论文,于是成立了研究组,花费六个月时间完成,包括当时你困扰的疑点,有待考察的设想,他们都替你走完了。”
“顺带一提,他们有向你的母亲提出这份申请,你的母亲用你的名义回复了,并希望完成后可以寄一份给你看,但是由于种种原因,教令院大换血,现在才到你的手上。”
艾尔海森语气难得温和两分:“看看吧。”
莉莉娅艰难的翻着,呼吸急促:“这里,这里是为什么...?”
“这是新发现的资料...”
卡维坐在边上,听着他们一问一答,恍惚间回到了少年时代。
可惜还少了个朋友。
卡维拿起属于弗莱的论文。
“群星升起在荒原之上。”
“星空之上的世界,并非无可企及。”
眼见他们越聊越入神,卡维起身悄然离开,深吸一口气,看着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,打算给艾尔海森带份晚饭。
他自言自语般地喃喃:“希望今天晚上能看见星星。”
“会的哦。”吟游诗人接上他的话,卡维诧异的看向他,只见前者随意的拨动琴弦:“今天晚上的星星会很好看。”
“真的?”卡维确认般的问。
他笑眯眯的给予肯定的回复:“当然!不要小看吟游诗人的直觉哦!拥有草系神之眼的,智慧与慈悲的少年,欢迎来到蒙德。”
“慈悲?”卡维重复了一遍,像是发现了一个全新的词词语一样。
“少年,要聊聊天吗?”
诗人将苹果酒递给他,邀请他过来坐下。
微小的风吹起卡维的发尾,万千思绪在他的胸口奔涌,他觉得他想说很多很多东西,但是却不知如何表达。
“要从哪里开始说呢...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...”
卡维靠在松木长椅上,脑子放空,缓慢的组织语言。
“人的一生总会由于各种各样的事情,遭遇创伤,失败的原生家庭,失败的朋友关系,失败的恋爱,失败的工作,有很多很多的苦难。”
卡维说:“我讨厌人需要经历苦难才能成长的言论,苦难本身就是在压抑生活压弯脊椎让人低伏的东西,为什么他就非死不可,为什么不能圆满?”
“留下的创伤像笼子,将骨头和血管都扭曲了。”
卡维看着蒙德城的巨大风车,伸出右手,像是抓住了风。
“我们不断的回忆创伤,不断的追根溯源,不是为了看她是怎么一步一步的把自己拖成这副模样,是为了在日复一日的痛苦里,重新寻找生的希望,不然难道要就这样抱憾终身吗?”
卡维兀自笑了出来:“不要,不行,不可以。”
他想明白了,边笑着边起身摇头,步伐轻快无比,和诗人挥了挥手告别。
[ 没有人把我引向我,我就是向导
在大海和沙漠之间将自己引向自己 ]
[ 大地上再无土地承载我
唯有我的话语携我同行
它从我体内分身出一只飞鸟 ]
[ 我的步伐起于风沙
我的世界就是我的身躯
就是我手中的所有 ]*
诗人笑着点了点头。
“生命之上,是无尽奔涌的河流。”
后来者,你要听听被遗忘在角落的,不为人知的一场奔赴吗?
/
卡维带了蒙德土豆饼,顺便还要了份蜜酱胡萝卜煎肉。
“艾尔海森——吃饭了。”
卡维走入病房,莉莉娅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,两人好像讨论得差不多了,在那里试图理解明论派的论文。
艾尔海森闻言抬头,卡维将食物摆放在病床边桌子上,问着论文怎么样。
“我没有遗憾了。”莉莉娅弯着眼笑。
她重复了一遍,眼睛里闪着光:“我没有遗憾了,我和他的故事不是戛然而止,我们拥有过彼此最好的岁月。”
“你还没有好好招待我们呢。”卡维说着:“话说你整理出来的东西在哪里?”
“那里。”莉莉娅指了指柜子上的信封。
卡维走过去拿起,看着熟悉的笔迹,眯着眼睛看向艾尔海森:“这是什么?”
“等会看,先吃饭。”
艾尔海森咀嚼着食物:“你不饿吗?”
莉莉娅看着他们,没忍住笑了起来。
两人转头看她。
小姑娘依旧坐在最角落的位置,也不说话,只是安静地笑着听他们聊天,卡维和艾尔海森隐隐约约又有了要吵起来的苗头,可惜那位能和她相视一笑的人不在这里。
“我好开心啊。”莉莉娅说着:“真的,好开心。”
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年少的事情,一顿饭吃完了,卡维提议要不要出去转转。
莉莉娅迟疑着点头。
艾尔海森拜托修女将莉莉娅抱上轮椅,一行四人,沿着教堂散步。
起风了。
“莉莉娅,你看,星星出来了。”卡维轻声说着
拨开仅剩的一层薄云,万千星子犹如浩荡的岁月长河,倾泻倒入安静的眼眸。
“群星升起在荒原之上。”卡维说着他曾经与弗莱探讨过的内容:“群星升起在雨林之上,在群山之上,在汪洋之上,群星之所以有意义,是因为我们在仰望星空。我们追寻宇宙,是因为我们在追寻自我。”
“我们曾注视过这片星空,我们便与它有了交集,它永远记得我们的模样,百年之后它们任然会记得,有人曾不知天高地厚,在地上描绘它们的模样。”
“弗莱说,分别的日子里只要抬头看,就能看见他,因为他们已经相互对视。”
莉莉娅仰头,深深地吸气。
最后一声,漫长,漫长的叹息。
“我们存在过。”
/
修女将莉莉娅送了回去,卡维便和艾尔海森在夜晚的蒙德散步。
人性的光辉不仅仅来自于善良,真诚,无私和智慧,还有前赴后继的奔流,战胜比时间更宏大的事物,艾尔海森不会否认这一点。
“我很高兴的是,你身上的可能性从未消失。”
艾尔海森和他聊着:“你解开了莉莉娅的心结,你自己也好了不少。”
他侧头,瞥见卡维瞪大的眼睛。
“祝你继续发光发热。”艾尔海森平静地挪开视线,和卡维并肩走在风神神像广场的长廊里。
卡维还想说什么,却没忍住笑出声。
艾尔海森也跟着很轻的笑了笑。
他们的关系,更像是...战友了。
战胜自我战胜时间,战胜永不消逝的消逝*。
继续向前走吧。
人间的事情起起落落,天灾人祸不断,创伤入骨刺痛神经,好在总有抬头的日子,抬头可见星河璀璨,万物盛大自由生长,金色蔷薇永远会为了坚守它的人盛开。
我们的一生就该要光明灿烂。
/
“那我拆开看了?”卡维拿出信,试探般的说。
“哦。”艾尔海森无所谓的答着。
信很简短,卡维没忍住,笑意越扩越大,他看一眼艾尔海森,又看一眼信。
如此重复数十轮,他最后终于忍不住,弯腰抱着肚子大笑起来。
笑声和在风神神像玩耍的孩子合为一体,并不显得突兀。
夜晚蝉声四起,天上留着皎洁的月轮,众星织成璀璨的河流,在天空无声奔涌,盎然的生命在大地上生长,蔓延到远方,倒映在河流里。
艾尔海森注视着他,看着他激动得上蹿下跳,没忍住揉了揉太阳穴。
信上只有两个简短的单词:
Hevak Mahtiahla
最后的意思是(喜欢就把名字倒过来写)
*《来自巴勒斯坦的情人》
*游戏文本《金蔷薇之歌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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